
我出生在陕北乡村的窑洞里,长在陕北乡村的窑洞里,对陕北的窑洞有着深厚的感情,窑洞里有我太多的牵挂。
如今我工作在市区,住在钢筋水泥的楼房里,睡在舒服的席梦思床上,生活条件比小时候和少年时候住的窑洞好多了。
然而,我非常儿时家乡的窑洞,怀念在窑洞里的岁月。
虽然如今父母也在市区,但我常常执着要回家看一眼生我养我的窑洞。
陕北的窑洞,承载着我童年的梦幻、少年的遐想和青春的理想,有我迄今都怀念的温暖的土炕。
小时候,在山上打猪草或劳动的时候,我最喜欢的莫过于站在山头,看着那一道道梁、一道道峁上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的窑洞。
特别是春节,家家户户挂上红灯笼,贴上对联和窗花,这时的窑洞犹如一幅多彩的油画。
窑洞冬暖夏凉,十分适宜居住。
窑洞上圆下方,符合“天圆地方”之说。
陕北的男人和女人就住在这样温馨的窑洞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男欢女爱、繁衍生息。
可谓天地人一体,阴阳和谐,怡然自乐。
因而窑洞里走出了一个个健壮如牛的男人,也走出了一个个俊俏靓丽的女人。
流传千古的民谣:“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就是最好的佐证。
走在陕北,你到处都可以看到如云的美女,风姿绰约;看到伟岸的男人,顶天立地。
陕北男人那宽阔的胸怀,有力的肩膀,在风雨之中的那种从容,在处世之中的那种坦荡,在浪漫之中的那种豪放,在信天游里的那种粗犷,都令人想起陕北窑洞朴实无华的外观。
陕北人辛勤劳作一生,最基本的愿望就是有三五孔窑洞和心爱的婆姨。
男人在黄土地上刨挖,女人则在土窑洞里操持家务,生儿育女,过着光景日月。
因此,修窑是陕北人家中的大事。
修窑前要请风水先生看地势、定方向、择日子。
窑洞多修在山腰或山脚下的向阳之处,吃水、种田两便,群众称之为“水食相连”之地。
修窑有挖地基、做窑腿、拱旋、过窑顶、合龙口、做花栏、倒旋土、垫垴畔、安门窗、盘炕、砌锅灶等工序。
修建时邻居和亲戚朋友互相帮工,修成后有合龙口的习俗,居住前有安土神的习俗,住新窑乔迁时有暖窑的习俗,尤其是合龙口和暖窑比较有趣。
也有不少人家用木料、石料在窑前形成走廊,这叫穿厦,独具一格,更为美观。
窑洞的门窗多用柳、杨、榆、椿之木。
窗棂或曲或直,或长或短,或横或竖,或斜或正,曲直交错,长短相间,构图或古朴典雅,或新颖别致,有丁字形、万字形、蛇抱蛋、胡椒叶、十二莲灯、八角楼等,也有雕刻花卉、彩绘油漆的,工艺讲究,美观大方,如美术图案,贴上白格生生的窗纸,红格艳艳的窗花,多姿多彩。
窑洞上面叫垴畔,垴畔山上多栽树木。
窑洞前面叫硷畔,硷畔上多种蔬菜,一片生机盎然。
窑洞前的农家院子,宽宽敞敞,干干净净;墙上挂着串串红辣椒,架上放着堆堆黄玉米,还有石磨石碾,猪圈牛棚,加上鸡叫狗咬,浓浓的黄土风情扑面而来。
窑内锅台用清油和鸡蛋皮皮砌成花朵,炕上有花花绿绿的炕围子,铺着白净的秸秸皮席子,再铺上羊毛毡,柜子、箱子、米囤,摆放有序。
陕北人的祖先们就是在窑洞中生存、繁衍和壮大起来的,所以陕北人对窑洞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千百年来,无论社会怎么变革,都未能撼动窑洞在陕北人心中的地位。
陕北窑洞,是陕北的风光,是陕北劳动人民智慧和汗水的结晶,也是陕北风情的展示。
窑洞孕育了生命,孕育了爱情,孕育了梦想,孕育了有声有色的传奇故事,孕育了多姿多彩的陕北文化,简直是陕北的摇篮。
住进陕北的窑洞,就能闻到泥土的芳香,就能听到小米的歌唱,就能欣赏窗花的艳丽。
晚上睡觉,连做梦也是温馨多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