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内蒙古收废品的日子里(2)

忘记那一年，记得是中秋节。
老板过节，工人放假。
原本，我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但连续走了七、八家，家家关门的惨状，还是远远出乎想象。
按以往的经验，多少会留下看门的老头儿，看到我来，七手八脚地帮着装上两袋塑钢头，也不称。
丢下一张百元大钞，一走了之。
越是静静的湖面，往往蓄含着蓬勃的商机。
可今天？加个关注呗。
路过一家农家乐，收了三袋酒瓶子。
平日里，我是不碰这些东西的，人哪，还是走到哪说到哪吧。
我是皇帝呀，巡视了小城的北部。
准备再去小城的东部，碰碰运气。
那里的厂家还是蛮多的，大型的厂家就有10家之多，作坊式的厂家超过20家，想到这，不由得提高了车速。
胡家的老板娘，李家的老江头，岳家的老奶奶等，对我还是不错的。
朱家的柏经理，是个精细的人，保管员有点苛刻，他家可是大户，员工就有200多人。
大宗的废料，轮不到我，人家动用大型货车，直接以货易货。
像一些懒得碰的边边角角，如纸壳、塑料、塑钢末等，留给我，随便让我打扫打扫卫生。
一次，从哀家返回，路过他家，隔着铁栅栏，望见红红绿绿的塑料布趴在垃圾房旁。
“没啥呀”“有，垃圾房边的塑料布”快下班了，柏经理就派了个小工来帮我。
整整装了18袋，垃圾房边，干干净净。
我以塑料布的颜色不对，压低了价格，狠狠地赚了一笔。
审时度势，见缝插针，善于捕捉客户的心理，是收废品行业人士必备的素质，其价值相当于在法庭上侃侃而谈的律师必须有律师证。
中秋节，害了我。
它让我两手空空，囊袋如洗。
刚到朱家门口，柏经理一行人，乘车鱼贯而出。
估计是喝酒去了，嗨，去了。
哪有功夫搭理我这个瘪三。
栽了，认。
倒霉了，认。
不认又能咋地。
沮丧，抑郁，苦楚，让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肚子“咕、咕”作响，忽然意识到自己一天没吃饭了，早晨吃没吃，好像也想不起来。
回家，确切地说，回到睡觉的地方。
进入市区，一块还算是偏僻的地方。
一车破旧的塑钢门窗堆在路边，一个60多岁的老汉举着锤子砸，一个30多岁的妇人拧螺丝。
干嘛，取塑钢里面的铁条。
我举着水杯过去，看看他懂与不懂，三言两语，果然不懂。
于是蹲下来一起拆。
铁条，归他。
旧塑钢以0.4元一斤的价格卖给我。
老汉挺高兴，这样比他卖给收购部强多了。
我也挺开心，总算收了一车。
盘腿坐在炕上，面前支张炕桌，打开碟机，熟悉的音乐声轰然响起。
春饼10张，5元，葱酱肉丝12元，白酒3元，租光碟1元，总计21元。
减去大约的收入150元左右，应该还有100元左右的收入。
还行，我给自己打了60分。
明天去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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