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伦辞赋没有文学特质

魏明伦辞赋没有文学特质杜悦竹图为魏明伦。
魏明伦先生早年以戏剧名世，近年又凭辞赋碑文引人瞩目。
从我手头上这本《魏明伦新碑文》的“自序”以及网上百度到他的相关言论，可知魏明伦对他的辞赋很得意。
他的辞赋，锲刻在广场桥头，刊发在报纸杂志，并且进入学术研究视域，学界已经出现多篇研究论文，因此我也可以自由评说。
我的总体评价是，他的辞赋一无可取，他的文学水准之低、学问见识之陋，让人不敢恭维。
本文将以2013年作家出版社出版的《魏明伦新碑文》为主，详细从他的辞赋观念与文本进行分析，抽丝剥茧，看看他的辞赋究竟分量几何。
一、常识指谬《化“文学恐龙”为“艺术孔雀”》是《魏明伦新碑文》一书的自序。
在这篇错谬百出的序言里，大约是源于别人的批评言论而做有针对性的自我辩解，魏明伦把他那点贫乏的古典文学修养暴露无遗，所谓艺术孔雀其实只是艺术麻雀。
这篇文章开头魏明伦批评到：恕我不敢恭维，多数“题词”是用大白话写成的标语、口号、套话。
对比古典文言碑铭的隽词佳句，文学价值不可同日而语。
当前历史进入高科技，低人文阶段。
文艺庸俗化，文字粗鄙化。
糟蹋汉语，扭曲华文。
把白话写成“黑话”，把口语念成“咒语”。
可是在我看来，他所说的“用大白话写成的标语、口号、套话”、“ 文艺庸俗化，文字粗鄙化。
糟蹋汉语，扭曲华文”，像极了夫子自道，用在他自身的辞赋创作上再恰当不过了。
这篇自序里，魏明伦有意区分辞赋、骈文的概念。
知识点可以从书上引用，可是他自己发挥的那些观点，硬伤太多，说的基本上都是外行话。
比如，他说：“分析骚赋、律赋、骈赋，多半属于韵文范畴。
”“多半”一词，仿佛用的谨慎，然而此言差矣，骚赋、律赋、骈赋绝非“多半”属于韵文范畴，而是“全部”属于韵文范畴。
赋体文介于散文与韵文之间，形似散文，但总是一种有韵的文体，讲究声律是辞赋的重要特征。
韵是辞赋的防伪标识。
如果一篇辞赋，没有韵，那就不着调。
有一韵到底，也有不断换韵，但都得有这个防伪标识才行。
比如，他说：“（骈文）以不押韵脚为特征，以不押韵脚为美！”这简直就是昏话。
押韵本不在骈文的范畴，这倒好像成了他的一个发现似得，该段末还特意再强调一次。
比如，他说：“各种古典文学史，辞赋史，都把骈文归属在辞赋大类之中。
”这个需要澄清，绝对不会有任何一种古典文学史、辞赋史，会把骈文归蜀在辞赋大类之中。
辞赋是辞赋一类，骈文是骈文一类。
辞赋中有骈赋、律赋，但归入赋类，不归于骈文。
比如，他说：“文体是骈，标题称赋，未尝不可。
况且，文体与标题不一定划等号。
”文体与标题若不能划等号，那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古人对各类文体划分极为严格，如果“文体与标题不一定划等号”，那只是门外汉的作法。
魏明伦援例发问：“《木兰辞》是辞赋吗？《圆圆曲》是散曲吗？《连昌宫词》是词吗？《姽婳词》是词吗？《婉容词》是词吗？”这话从一个“文豪”笔下看到真让人惊讶。
“辞”、“曲”、“词”本来并非是只有一个意义的单义词，如“词”，代表词体的意义属于晚起义，“婉容词”的词是指沿用乐府诗题惯例的歌行体风格。
比如，他说：“古代骈文，骈四骊六，主要是四字、六字句式组成。
如今，仅用四言、六言反映现代生活，表现手段确有局限。
我在骈四骊六基础上，大量吸收楹联的七字句式。
交替使用顺七字（前四后三），倒七字（前三后四）。
”这话也没有大错，只是他也许不知道，骈文辞赋古来运用研究其实非常充分，如中唐出现的《赋谱》一书，就将句式分为壮句（三字）、紧句（四字）、长句（五至九字）、隔句（含分句）、漫句（即散句，不骈对）、发送（含提引、起寓），共计六个大类，“四六句式”只是主要形式。
这几种句式，根据表情达意与音韵和谐的需要，合理运用。
比如，他说：“我撰写楹联时，两头一丝不苟。
词性词组，平仄声韵，皆严格求工。
”这又是魏明伦的托大之词。
有例为证，该书《长安大学赋》中末段，他为长安大学撰联：“醉生梦死，另寻别路；励精图治，请入此门。
”这是模拟黄埔军校的对联“升官发财，请行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可是学都学的不像。
上联“醉生梦死”与下联“励精图治”对仗上对不起。
所以魏明伦说“一丝不苟”云云只是蒙人的大话。
比如，他说：“对仗，才是骈文本体；声律，只是骈文附属。
”又是谬论。
骈文讲究声律，在声调、音韵、格律等方面有要求。
以上从自序一文中摘录的言论，可以看出魏明伦对于辞赋骈文的认识半通不通。
魏明伦说他的文章是“现代骈文”，常见的经验是门外汉最喜欢谈创新。
许多胡整乱搞的，都以为加上“现代”的前缀，就变成创新发展了。
像旧体诗词的写作，以为不讲格律，就是创新，这种看法简直低到死海的海拔只能用负数来表达。
号称是骈文，标题上又说赋，两者本不是同类文体，就像在饭店，点的是鲍鱼，上的却是烧鸡，那你还愿意不愿意。
名不副实，说起来算是欺诈行为，可归入打假一类。
写作讲的是个当行本色，赋就是赋的特征，骈文就是骈文的风格。
假如鲍鱼吃出鸡蛋的味道，你就不表示一下抗议吗？这个属于名份上的问题，挂羊头卖狗肉，假如狗肉的确好吃，接受这份大餐也未尝不可。
何况当代还有用“赋”字为题写作白话散文，如散文家杨朔的“茶花赋”。
我觉得，名分可以改变，词义可以出现新的派生，魏明伦以“赋”为题写作“骈文”，也可以不做苛求，那就再来看看他的骈文的内容吧。
二、内容解析不管任何一种文体，能称之为文学作品，总是具有一定的创造性，精妙的构思、独到的修辞、深刻的见解，这些是一篇文章受到推崇的因素。
骈文是正宗的美文，讲究声律的调谐、用字的绮丽、辞藻的对偶，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
文章称“骈”称“赋”，尚可不论，真正文学品质的拙劣卑下才是魏明伦文章的死穴。
看魏明伦的新碑文，无一另外的粗鄙、浅陋、躁气、烂俗、油滑，在炼字、炼句、炼意方面丝毫不见半点功底，没有一笔精到的刻画，没有一处优美的描写，没有一句精彩的见解，只是一团干瘪瘪、枯燥燥、焦糊糊的风干了的木乃伊。
他的文章，论语言，枯燥乏味、空话连篇、充斥抽象概念，汉语的美感在他笔下荡然无存。
如他的《中华世纪坛赋》第一段：“朗朗乾坤，堂堂中华。
高龄五千岁，繁衍百亿人。
铁肩挑五岳，巨手开三峡。
腰环万里长城，脚跨九曲黄河。
高擎文明圣火，穿越世纪风云。
火熊熊薪传百代，光灿灿彪炳千秋。
”这段里，诸如乾坤、中华、五千岁、百亿人等大词，比比皆是。
气势虽宏大，内容却干瘪。
读起来似乎字字千钧、掷地有声，实则是语言乏味、套话连篇。
文学之道，贵在蕴藉，语言富有丰神情韵。
当代诗词有一种“老干体”，立意千篇一律，抒发革命浪漫主义情怀，喜用大词，魏文可谓辞赋之中的“老干体”。
而这种语言风格，魏明伦一以贯之，数十篇如此。
网上有研究论文指出，魏明伦辞赋“面向大众，力避艰涩，倡导通俗易懂，追求行云流水般的语言”。
可是，文学性与面向大众、力避艰涩并不相悖，只与作家的表现能力有关，终归魏明伦写作的是文学作品。
他的文章，论章法，铺陈失当，往往沦为不知所云。
铺陈是辞赋的基本创作方法，是魏明伦文章中常见的技法。
不过魏明伦的铺陈手法，却是比较可笑，如《廊桥赋》中，他在第一段铺陈写桥，从卢沟桥、汀泗桥一直写到虹桥、断桥，写了近二十座桥。
虽说文章法无定法，然而你写这么多座桥，与主题“安顺廊桥”有何关系？这能叫文章章法吗？铺陈总是将一连串内容紧密关联的主题按照一定的顺序组合成一组结构基本相同、语气基本一致的句群。
如写山，可以从山的不同方位（东西南北）、不同季节（东西南北）、不同时令（雨雪阴晴）上去淋漓尽致地细腻铺写。
而不是抓住一字，去离题万里地想象发挥。
他的文章，论修辞，笨拙呆滞，缺乏灵气；论韵味，枯涩粗鄙，俗气逼人；论境界，——你还指望这种文字能有什么境界吗？朱光潜《诗论》中说：“艺术本来都有几分游戏性和谐趣，于难能处见精巧，往往也是游戏性和谐趣的流露。
词赋诗歌的音义排偶便有于难处见精巧的意味。
”也就是闻一多所谓，戴着镣铐跳舞。
总之，我认为，魏明伦的辞赋，不是文学的语言，缺乏文学价值，或者说的委婉一些，文学价值有限。
三、点评《廊桥赋》 2003年开春，成都市内府南河上，安顺古桥遗址重修一座廊桥。
魏明伦应邀撰写骈体碑文，镌刻桥头。
新闻报道介绍“市民争相传抄”。
下面点评魏明伦《廊桥赋》一文，文中括号中为我的简要评点，主要评点章法结构。
廊桥赋 ——为安顺廊桥题壁 反射阳光者，虹也；反映人情者，桥也。
（我的评价是两个黄鹂鸣翠柳——不知所云，一行白鹭上青天——离题万里，而且文理欠通，“人情”与“桥”实在不宜用“者也”句式。
）桥上行人，桥下倒影。
（纯属废话。
）桥梁贯穿历史，人情贯穿桥梁。
（历史、人情等词皆属抽象名词概念；试问历史何其绵长，桥梁如何贯穿历史？人情何其宽泛，如何贯穿桥梁？）卢沟晓月，抗日激情；汀泗彩虹，北伐豪情。
泸定铁索，红军险情；灌口竹绳，秀士悲情。
浩浩长江大桥，潺潺流水小桥。
大业记功，小曲传情：赵州桥什么人修？洛阳桥什么人留？当阳桥谁人吼？咸阳桥几人愁？马萧萧，车辚辚。
灞桥挑袍，微妙之交情；圯桥进履，奇特之恩情。
陈桥兵变，怪异之军情；枫桥夜泊，高雅之诗情。
红药桥边，寻觅玉人吹萧；沈园桥下，回忆惊鸿照影。
草桥惊梦，西厢柔情；虹桥赠珠，水国艳情。
断桥借伞，白蛇痴情；危桥抱柱，尾生殉情。
（以上罗列十几座桥，关主题何事？）最使古代伉俪动情者，鹊桥也；最使当代恋人钟情者，廊桥也！（点出“廊桥”二字之前，用了233个字，写下一堆与主题缺乏直接关联的废话，为文何其费词也。
）廊桥遗梦，梦系廊桥。
（此处为安顺廊桥，关梦何事？）萍水逢，生死恋。
情书似青鸟，翩翩飞上廊壁；骨灰化粉蝶，凄凄绕过桥栏。
（骨灰化粉蝶，让人惊怖）荡气回肠，联想魂断蓝桥；移花接木，通感再别康桥。
（通感二字别扭。
）悄悄去，轻轻来，挥衣袖，别云彩。
（与主题安顺廊桥何干？）淡淡丁香，康桥可连雨巷？弯弯石径，雨巷应通汉园。
（与主题安顺廊桥何干？）诗人桥上看风景，别人楼上看诗人。
（与主题安顺廊桥何干？）明月临窗，乡愁何处？背影在彼岸，落叶在桥头。
雾朦胧，夜深沉，远望拱桥，半轮击水飞碟；比喻廊桥，一节跨河车厢。
（到此处，方有二句描写廊桥外形。
然而比喻别扭。
）车横翡冷翠，桥拱威尼斯。
莎士比亚，引水城入戏；（安顺廊桥，关莎士比亚何事？）马可波罗，从市桥出游。
旅行赤县神州，经过巴山蜀水。
崎岖栈道，风雨廊桥。
廊迎域外客，酒洗途中尘。
万里桥边，沿校书足迹；驷马桥尾，步才子遗踪。
（关此何事？）八百年后，两江汇处，惊看现代都市，重修古式廊桥。
（本段最后两句，又才写到廊桥，然空洞。
）桥名安顺，河是府南。
（洋洋洒洒两段之后，方才介绍桥名与河名。
）此河殊荣，联合国颁发人居奖；此桥古老，乾隆时载入方志书。
（到此处方说历史与荣誉。
）旧址新颜，朱楼碧水。
（到此处方写廊桥。
然语言空洞。
）一廊穿南北，双亭望东西。
壁画风云天府，浮雕锦绣成都。
三孔桥墩，托起百家商贸；两层廊阁，推开四面景观。
（这几句才算描写廊桥。
）遥瞻高速公路桥，近邻立体交叉桥。
汽车洪流之畔，钢铁森林之间，凸现明清建筑，别有巴蜀丰姿。
凭栏招手，送走顺江舟楫；倚案挥毫，引来逆向思维。
（逆向思维，突兀。
）修桥补路，古人褒语；过河拆桥，时下弊端。
看过客熙熙攘攘，听人声沸沸扬扬。
问几人忧患，几人享乐？几人造福，几人争权？几人敬业而献身，几人拜金而拼命？几个多情种，几个负义狼？几回熔炉炼铁，几回大浪淘沙？（问的无理，干桥何事？）虹跨越州，流芳千载；桥断綦江，遗恨百年。
桥上饱含信息量，廊中常聚网络虫。
用鼠标点击，搜索桥梁文化；盼人心澹定，修建文明桥梁。
（关鼠标何事？发挥太远，隔了多层。
）沟通真情，贴近民情，交流友情，促进爱情。
浑水退潮，少几桩无情怪事；彩虹增色，添几卷纯情美文。
美哉！安顺！祝此地别名多情桥，愿天下皆无薄情桥矣！ 四、创新之我见我觉得魏明伦的辞赋作品，是远远不及格的，甚至说是垃圾辞赋，也一点都不冤枉。
见于目前似乎有一个辞赋热潮，而且魏明伦在自序畅谈辞赋写作经验，并大言不惭地说：“实话实说吧：某些辞赋碑铭，缺乏系统扎实的理论指导”，“我所身体力行的‘现代骈文’，大约可能形成当代辞赋创作中的一种流派。
”其实魏明伦的理论，也是经不起推敲，并且没有创作实绩的。
包括该书收录几篇“铭文”，其实也都不是铭文的写法。
然而批评他我也觉得费词。
姑且讲一讲我的辞赋观。
从古至今，咱们四川人好写赋，一部辞赋史，有一半的光华被四川人占据了。
汉赋四大家中，司马相如、王褒和扬雄都是蜀郡人。
到唐宋的李白、苏轼都有优秀的辞赋作品。
目前四川的辞赋创作，也非常兴盛，在餐馆茶楼，在大学中学，在商业地产项目，许多地方都可见辞赋。
光明日报曾有百城赋，很多地方都重视，城市专门组织班子来写。
可以说，辞赋的确是迎来了复兴，他具备了复兴的条件：首先，社会欢迎；其次，舆论支持；第三，读者渴望；第四，媒体鼓励。
没有这个基础，就没有赋的现在，也没有赋的将来。
辞赋的意义，当然是存在的。
比如拿学校打比方，把一所大学的各个部分，比作各种体裁作品的话，那么，教学楼像长篇小说，它容量大，气势恢宏；图书馆像字典；花园像诗词；湖泊像散文，像言情小说；食堂像戏曲。
那校门口的几棵古树像什么？我觉得像辞赋。
古树，它古朴、苍劲、气势非凡，使人想到厚重的底蕴，沧桑的历史。
校门口有几棵古树，才镇得住，只有一些花花草草的，那就缺乏气场了。
赋，是一种小众文艺。
我们既没有必要把它斥为冢中枯骨，也没有必要把它当成庙堂文学来供奉。
它以其独特的审美风格和行文旨趣，配在文艺的百花园中占有一点位置。
所谓辞赋的当行本色，就是你写出来的辞赋，不能只是看着像是辞赋，徒具其形，而是要真正要符合对辞赋的期待和定义。
现代人写辞赋，四不像的东西太多了。
辞赋可不可以创新？当然可以。
从骚赋，到汉大赋，到骈赋，文赋，律赋，辞赋的发展，也是在不断进行体例上的创新。
由于辞赋的难度，使得许多尝试写作它的人，提出要创新。
但是我觉得，创新的前提，要先理解，先搞懂。
这是一个普遍的误区，就是在理解之前，就开始做判断，下结论。
袁宏道说：“世道既变，文亦因之。
今之不必摹古者也，亦势也。
”诗有新诗，赋也可以有新赋。
不必一味承袭古人的风格，可以加入现代语言，但要有协调，文风统一，语感通顺。
结构尽力紧凑，切记松散，词句力求精炼，减少口语。
骈散合用，不要为了对仗而加入空话和废话，句式仍追求四六体为主，韵律适当放宽。
我所坚持的观念是“古赋为体，今辞为用”。
其一，体裁新颖化。
要有时代性、现实感。
其二，体裁规范化。
符合一定的体式，有一定的讲究。
辞赋就是一种很有难度的创作，没有那个才力就不要去写。
其三，语言美感化。
辞赋是一种美文。
魏明伦辞赋的水准实在不敢恭维，他的古典文学境界实在不高。
那些学术论文、表扬文章给予了他配不上的荣誉。
我自己也写辞赋，也许有人会说是同行相轻，对此我的说法是，也许正因为是同行，才能看清楚好坏得失，才更清楚对方的底细。
注释：魏明伦，四川自贡人。
历任四川省自贡市川剧团演员、编剧，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剧协副主席，四川省作协副主席。
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
198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国家一级编剧。
著有杂文集《巴山鬼话》，电影文学剧本《四川好人》等。
《魏明伦新碑文》一书是魏明伦的首部碑文集，其中收录了魏明伦自1995年至2012年的50余篇碑赋，其中部分作品是首次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