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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遇1997年9月1,按惯例,这是全国中小学开学的日子。
王建国在小叔的陪同下,走进了鲁县二中的大门。
小叔帮忙把带来的麦子送到食堂换成馒头票,又把被褥给送到宿舍,然后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王建国的高中生活从此也就拉开了帷幕。
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
王建国与县重点中的重点,比县一中还要难考的师大附中失之交臂后,无奈来到这所普通高中,第一次为自己的性格买单。
王建国平时喜欢读书,但对那个年代的农村孩子来讲,平时所能接触到的最多的课外读物不外乎盗版的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
都说读书改变命运,这不一定对,但读书一定会影响性格,特别是在孩子的性格塑造阶段。
读惯了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王建国也变得大大咧咧蛮不在乎。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么大侠肯定也是不注重细节的,因此,王建国中考物理时,马上进考场了发现忘带准考证,幸好考点离学校找的临时住宿的地方不远,慌慌张张跑回去拿来准考证,己开考15分钟,由于忙着答题,就忘了签名。
物理满分70分,王建国考了68分,但因为没写名字,成绩无效。
因此,王建国来到了鲁县二中,既便一科成绩作废,王建国仍是二中录取学生的第二名。
普通高中也是有脾气的,既然当初你没选我,那么凡是报考重点高中落榜来我这里的,一律额外交2000元赞助费。
王建国顶着全校第二的高分,拿了2000元赞助费后,走进了这所普通高中。
有时候,大侠也可以随遇而安的,王建国自己安慰自己,更何况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啊。
鲁县二中在离县城10公里左右的一个小镇上,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倒是一方适宜学习的净土。
学校在镇上,因而招生主要面向考不上重点的农村学生,县城里还有一所主要面向城区的非重点的实验高中。
97年高校扩招还没有开始,基本上一个县城一年的本科上线人数也就一两百。
平均到普通高中来讲,每年的高考本科过线人数就更少了,往往是不足一手之数,甚至,有时候还会全军覆没。
俗话讲笨鸟先飞,本来学生的基础就差,就更应该珍惜每分每秒了,因此,学校连军训都取消了,更何况基本都是农村里的孩子,都不富裕,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再说了,农村里的孩子,身体素质哪有差的,都是上可上树摸鸟,下可下河逮虾的调皮孩子。
因此,新生报到后,分完班级和宿舍,领完课本,还没来得及认识舍友,紧张的高中学习生活就开始了。
校长姓孟,一位比较忠厚的长者,也是学校的创始人,一点一点亲手把学校发展壮大起来。
作为鲁县仅有的四所公办学校之一,鲁县二中虽在乡镇,仍归教育局直属。
教师工资由县财政发放,教师工资有保障,校长专心,教师用心,因而学校虽偏安一隅,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学校仍朝着一个良性的方向健康发展。
其他的乡镇初中和小学,教师的工资当时大多由乡镇财政负责解决。
对于经济不甚发达的鲁县来讲,乡镇的财政收入大多比较低,因此,很多乡镇的中小学教师的工资,大多不能足额发放,拖欠现像亦偶有发生。
鲁县虽工业不太发达,但鲁县的圣府一品酒厂却一枝独秀。
圣府一品酒厂姓曾,是个南方人,有胆识,有魄力,更有思路,带领圣府一品在竞争激烈的白酒市场中脱颖而出,创造了诸多第一,如白酒品类全国出口第一,酒水品类中第一个央视标标王等等。
酒厂的兴旺,使鲁县虽不发达,但县财政收入还勉强够用,加之国家对教育的越来越重视,鲁县二中去年申请到一笔财政拨款,新建了一栋教学楼一栋男生宿舍楼。
传言孟校长去年向局里申请费用时,刚开始局里给打了七折,显然建楼是不够的,于是孟校长摆了场酒请请局长再争取一下。
酒至半酣,喝到兴奋处,局长说了,老孟每喝一杯,局里增加一万费用,一杯一两。
孟校长本不善饮酒,况且已喝至八分,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又不喝不行了,孟校长要了二十个杯子并逐一倒满,尔后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喝到第六杯的时候,孟校长脸愈焦黄,但孟校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局长害怕了,真喝出事来可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局长果断的让老孟停了下来,并答应费用足额发放。
钱给了,楼建了,孟校长在老师们心中的威望也越来越高了。
教学楼共三层,每层一个年级,每个年级四个班。
楼旁边的平房里还有两个高三的复读班,是学校的重点关注对象。
学校不设快慢班,按录取成绩平均分配学生,王建国全校第二也就分在了二班。
对于农村来讲,重男轻女现象还是比较突出的,从学生的男女比例就可以明显看出来,基本上每个班的女生数量不足男生的三分之一。
因而,学校只建了一栋男生宿舍楼,全校女生一排平房就够了。
王建国在高一二班,教室在教学楼的一楼进门右手边第一个教室,往里是一班和一个教师办公室,左手边是三班和四班及另一个教师办公室。
新生上午报完到后,下午到教室,班主任先按高矮个大体排了一下座次,然后做了一下自我介绍,讲了讲学校的规章制度及注意事项,尔后让学生轮流上讲台做一下自我介绍,班主任根据学生情况及学生自我介绍表现任命了临时班委成员,等以后大家熟了再选举。
王建国个不高,在第二排中间位置,又是班里的中考最高分,也在班委之列,不过因个矮缺乏震慑力,不是班长,而是学习代表。
王建国的班主任姓李,是位体育老师,体育老师当班主任的不多见。
李老师身材匀称,皮肤略黑,不苟言笑,很有门神的气质。
王建国想之所以让李老师当班主任,大概就因为他那张脸吧,就那张脸往讲台上一站,都不用说话,就够吓人的了。
晚上九点半,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第一天的课也就结束了。
当晚月华如水,照着形色匆匆回宿舍的学子们。
时已入秋,虽然秋老虎肆虐,但晚上还是挺凉爽的。
秋高气爽皓月当空,在这醉人的月色里,眼前的一抹白映入了王建国的眼睑。
一位身材苗条,穿着一身白色衣衫的姑娘在人群中不紧不慢的走着,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一头燕尾发型,虽只看到一个背影,但有着说不出的洒脱,还有点遗世而独立的味道,王建国不由得想起最近刚流行的一首歌的两句歌词:女人花,摇曳在风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第二章 偶遇第二天,上午课间操时间,王建国在人群中又看到了那个白衣姑娘。
昨天看背影时,王建国就在想这个姑娘会长什么样,是蓉妹妹般的清新俊逸,还是小龙女般的秀丽脱俗,但今天看到本尊,还是被惊艳到了,白衣胜雪,笑靥生春。
钱钟书先生给杨绛先生的情书里写到:我寻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
王建国心里想,他的春天来了。
高一就四个班,两百多人,不用刻意打听,稍稍留心,王建国就获取到白衣女子的一些信息。
这姑娘叫杨晓玉,是左边四班的,家是隔壁镇上的,她父母在镇上开了一家小餐馆,家里还有一个弟弟。
原来读书的时候,经常会看到李商隐的两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原来读到这里,总觉得感觉很唯美,但对这两句诗的所表达的意思却不甚理解,现在王建国突然通透了,他明白了,遇见了这么惊艳的姑娘,心里怎么还能装的下其他姑娘,见过了绝色美女,再看其他姑娘不都是庸脂俗粉吗,杨晓玉不就是自己的沧海吗?虽然这个海自己还没有趟过,但遇见了就有希望呀,毕竟现在已经到岸边了呀。
生活和阅历才是人生最好的老师。
原来讲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那些虽不理解但刻在脑子里的东西,当某一天你有了相通的生活经历的时候,那些你原来不懂的东西会一下子蹦出来,你会忽然的通透,忽然的明白,原来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呀。
到了高中,男女同学间都不会在课桌上划38线了,太幼稚了,但男女生之间主动联系的还是比较少的。
那个时候的学生都还是比较单纯羞涩的,不在一个班里,主动出击,有点难度,何况王建国还比较腼腆。
那就先"偶遇"吧,玉建国想,打饭的时候尽量往她身边排,让她一转身就能发现自己的存在;做课间操的时候,尽量站她前一排或是后一排,即便中间隔着一个班级,做转身运动的时候还是能看到自己;等等如是,慢慢来吧,毕竟还有三年呢。
高中的学业是很紧张的,前两年要学完高中三年的课程,第三年就是复习和模拟高考。
作为学校的尖子生,王建国无疑是备受各科老师重点关注的,在各位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小动作不宜过多。
王建国觉得自己当前的主要任务还应当是学习,既然选择了过独木桥,那就不希望被别人挤下去。
课程一节连着一节,作业一本连着一本,试卷一套连着一套。
高中生活从一开始就如同上紧的发条,少有闲暇,但王建国时常还是会想起那个惊艳了自己的姑娘。
高中是明令禁止谈恋爱的,王建国的首要任务是高考,但对于自己第一次喜欢的姑娘,王建国也没打算放弃。
为此,王建国决定打一场持久战,前两年偶遇,第三年建交,高考完出击,毕竟老话也讲"磨镰不耽误割麦"。
王建国一边寻找机会,尽量让自己尽可能多的出现在杨晓玉的视野里,增加自己的曝光度,同时,让自己尽可能的疏离另一个姑娘的目光。
这个姑娘也姓王,叫王瑞红,是王建国的初中同班同学。
王建国和王瑞红在初中里是蛮谈的来的好朋友好同学,王瑞红性格开朗活泼,一对迷人的小酒窝笑起来也是蛮可爱的,学习也挺好,在青春懵懂的岁月里,两人是互有好感的,王建国知道王瑞红是喜欢自己的,王瑞红或明或暗的试探,王建国岂有不明白之理,但王建国一直装傻没有回应,王建国总觉得她离自己理想的另一半的形象还差点意思,王建国梦想自己的另一半一定是蓉妹妹般娇小可人的,但瑞红身材略微丰满,而杨晓玉满足了自己所有的想象。
男人说到底还是视觉动物,所谓的一见钟情不如说是见色起意罢了。
王建国始终不能忘记初中毕业离校时王瑞红那双哭红的眼睛,啥也不说,就那么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看的王建国心里满是愧疚,很有负心汉的感觉,但既然不能给对方承诺,那就不要去招惹,让自己慢慢的淡出,让一切慢慢的归于平静。
王瑞红在隔壁一班,一墙之隔,还是会经常碰面的,碰面也会简单的打个招呼,毕竟还是有同学情谊的。
多年后,王建国有一次去算命,算命的先生对王建国讲,你命里有两个老婆,第一个老婆在你初中时出现。
那时的王建国非常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去招惹对方。
没有招惹,便没有亏欠。
第三章 师者今年高一的任课老师,除了四个班的班主任外,大多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
与老教师相比,在教学经验上年轻老师会有所欠缺,但干劲,年轻老师更足一些,都想尽快做出些成绩来给领导们看看,以便在新的工作岗位中站稳脚跟。
这些新来的老师其实比王建国他们并大不了几岁,他们比王建国只不过多上了三年高中三年专科大学(本科毕业的大多都留在县里了,当时的本科毕业证含金量还是很足的),从年龄上讲只比王建国他们大六岁左右。
历史老师是位新来的男老师,虽然年轻,但每次讲课都不用看课本和教案,需要学生注意的地方,不用看也知道在课本的什么地方;政治老师也是新来的男老师,讲课的时候永远都是慷慨激昂激情四射,字写的很丑但丑的很工整;英语老师是位新来的漂亮的女老师,上她的课的时候,男生都很有精神;物理历史是去年来的一位,男老师,阳光帅气,据说没少收到高三年级小姐姐给写的情书....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好的老师,在学生的成长道路上,其作用是无法估量的。
传道,一位好的老师会教会学生做人的道理,塑造学生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社会观;授业,一位好的老师可以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掌握学习的技能;解惑,一位好的老师要会引导解决学生生活或学习中遇到的各种难题。
一位好的老师是可以影响学生的一生的。
初中的时候,一位教美术的李老师带了王建国半学期的历史课,正是那半个学期,激发了王建国对历史的兴趣和对读书的爱好。
李老师家里是书香世家,家学渊源,不但美术功底深厚,画画很好,而且中国文化造诣也挺不错的。
李老师讲课的时候从来不是乏味的照本宣科,而是把一个个有趣的小故事或者是历史典故融入到课程之中,讲重要战役的时候还会在黑板上画出战场形势图,把战争的演化发展讲的活灵活现,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进入高中,随着学生年龄的增长,学生也都意识到学习不是为家长学的,更不是为老师学的,而是为自己以后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学的。
当然,每个人的基础不同,实在听不懂学不会来混个毕业证的也有不少,所以上课或是自习的时候,不遵守课堂纪律的也大有人在。
不久后,全班同学就领略到了班主任李老师简单粗暴直接的教育方法。
晚自习的时候,后排三位上课打闹的男生就犯在了李老师的手里,被李老师请到了讲台前面站着,然后开始训话,"我多次说过,上课禁止捣乱,不能影响他人学习,来,李强你说,我说话是不是狗放屁?""说话!回答我,是不是?怎么不说了,我说话到底是不是狗放屁?说话!""不是",李强回答。
"不是,不是怎么还不听话?不是怎么还犯错误?"然后开始上手,反手给李强胸前两巴掌,然后,下两位同学重复上面的节奏。
针对老李"我说话是不是狗放屁"这种灵魂拷问,其答案不外乎有三:一是回答"是",这是骂人,这个答案结果肯定会被揍的更狠,这个答案可以放弃;二是不说话,选择不回答,可在老李那里,不回答就是默认,结果还是一样,这个答案也不行;三是回答"不是",那么老李就会跟上一句"不是为什么还犯错误",结果还是一样的。
所以,这句话本身就是个伪命题,不管怎么回答,结果都是一样的。
练体育的人,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管理方式简单粗暴直接,但疗效还行,毕竟两点之间线段最短,最直接的方式往往最容易证明结果。
所以,基本上只要老李对谁讲"我说话是不是狗放屁",那你肯定是犯错误了,你现在考虑的是一会挨揍的时候怎么能顺势躲一躲,把伤害最小化。
毕竟还是教过体育的,老李打人的分寸感掌握的很好,不多打也不打脸,就打几下,不太重也不会太轻,让你既有感觉又不至于太丢面子。
当然,越往后老李的打人频率就越低,毕竟前期打人是为了立威,威不立,打再多次也只是重复劳动,显然,老李的威立起来了,而且立的还挺好。
久而久之,老李的灵魂拷问也成了班级里的一个梗。
如果一个同学对另一个同学说"我说话是不是狗放屁",那么,肯定是有什么托付的事没有办好。
王建国有时想,不知道孔子有没有打过自己的学生,看电视上演古代私塾里老先生上课时,手里都拿个戒尺,学生背不出书时就要伸出手来让先生打。
孔子打没打过自己的学生无从考证,但孔子的学生对孔子的感情应当是极深的,从孔子死后弟子子贡曾守墓三年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爱之深,才有责之切,现在来看那个时候往往那些被老师打过骂过最多的学生步入社会反而是和老师关系最融洽的,和老师来往最密切的。
现在讲素质教育,禁止老师体罚学生,老师们囿于这根红线,对学生不敢打不敢骂,教育的畏首畏尾换来肯定会有师生关系的淡漠。
古人讲"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不一定对,但流传了上千年,肯定有存在的道理,最起码,教育不是万能的。
第四章 家高中课业紧,学生肯定没有双休,每周休息半天,每两周大休一次,可休息一天。
今天礼拜五,休息的日子,下午下课后,王建国从学校车棚里推出自己的破二八自行车,目送杨晓玉骑车走出校门后,自己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王建国和杨晓玉的家在学校的两个方向,杨晓玉的家在学校的西面,而王建国的家在学校的东面,相反的两个方向,只能自己孤单上路,十多里路,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左右。
王建国的家位于鲁县的东北角,与临县接壤,一个叫沟东的小村庄。
沟东村得名由来是因为村西有条大沟而来,沟东是沟东村,沟西是沟西村。
记得小时候记事起,沟里一年四季水满满的,不记得从哪年起,成了干沟,两个村的老百姓种地大多也就靠天吃饭,幸好近几年村里青壮年外出打工的多了,地里即使少收个三五斗,也都不太在意了。
王姓在村里是大姓,另有韦、孙、刘三家大姓,还有几家小户人家。
几家大姓的老祖宗都是从山西大槐树老鸹窝迁过来的,村子繁盛以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户人家,王建国的外公家就是最后来的,外公姓沈。
古训耕读传家,老王家比较侧重耕,勤勤恳恳,辛辛苦苦攒点钱就买点地,解放前几辈人的努力,给儿孙打下了一片百十亩地的江山,没想到解放后地分了,老王家还得了一个高成分,介于地主和富农之间,前人栽树后人不但没能乘凉,反而还惹了一身骚。
王建国的父亲就因为家里的成分高,考上学了没能去上。
王建国的太爷爷在村里据说也是个文化人,一手柳体写的很漂亮,文革的时候有一次开会,王建国的太爷爷觉得无聊,就拿手指蘸水在桌子上练字,因临近春节,练着练着想起来一个对联,"节好过年好过日月难熬",写完上联还没写下联,就被人举报了,明显的抨击社会主义,再加上本身成分就高,所以直接被批斗了。
王建国爷爷兄弟三个,王建国的爷爷是老大,王建国的爸爸也是兄弟三个,王建国的爸爸也是老大,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到了王建国这一代由于计划生育,下面只有一个妹妹,妹妹也属于是超生的。
王建国的太爷爷是个文化人,王建国一直没弄明白三个爷爷为什么都是文盲,是太爷爷挨批斗挨怕了,还是解放后地分了生活困难没能力供养,原因不得而知了。
王建国的爷爷一辈子土里刨食,没读过书,也对读书没什么渴求,因而对孩子们上学也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愿意读就供,不愿意就回家种地。
王建国的爸爸因为成分高没能继续读书去学了木匠,后来不讲成分了,王建国的两个叔叔在班里都是学习尖子,但年少贪玩,读到高中说不想读了,王建国的爷爷也没有苛求,不读就不读了,回家种地吧,后来王建国的二叔就跟着王建国的爸爸去学了木匠,小叔就在村里做起了小买卖。
有时候王建国想,如果爷爷当时对两个叔叔的求学生活,但凡稍稍的干涉一下,不放任自流,两个叔叔的人生绝对不是现在的样子。
相比王家,老韦家则注重让孩子读书,所以,解放前解放后,老韦家都有读书读的好的后生源源不断的走出村子,走向更大的舞台。
现在村里老韦家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了,有能力的都出去了。
老孙家和老刘家没什么特别的,都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唯一不同的是老孙家攀上了一个好亲戚,县城公安局的局长,所以现在老孙家是村里的当权派,村支书姓孙。
有个六度空间理论说,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人,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在农村,除了本家,基本上不超过三个人你就能和你的任何一个邻里扯上关系。
这个是你二姑父本家大哥的外甥,那个是你什么什么,有时候这个关系线还不止一条,经常的会遇到这种情况,这个谁按你奶那边你得喊大哥,按你姥那边你得喊舅爷,他那边关系有点远,你喊大哥吧。
王建国的爷爷虽然没读过书,但很注重礼节,经常教育王建国,"你老爷爷出门的时候,骑个洋车子,回家的时候,快进村时候就要从车子上下来,推着洋车子进家,路上遇见老邻百社,都得停下来打个招呼拉拉呱,不能在邻居面前装大"。
王建国进村的时候,肯定不会像他爷爷说的那样推着自行车进家,但会遇到熟人就放慢车速,热情的跟邻里打个招呼,这个教养还是有的。
王建国的上一辈都已成家,爸爸和叔叔们都已分家单过。
农村分家有个特点,舅舅负责分家。
农村里谁家儿子娶了媳妇,给儿子盖好了房子,当然也有住一起分的,该分家了,就把孩子的大舅请过来,主持分家仪式。
孩子大舅就会把全家人召集在一起,把家产怎么分弄清楚,把儿子以后应尽的义务说清楚,有的还会立个字据,都签上字,防止有人变卦。
农村老百姓大都不富裕,基本上就是,把家里仅有的锅碗瓢盆分一分,存粮分点,把土地分一分,以后就自己种自己的了,有余钱就分点,有欠账也要分,一般都是给儿子娶媳妇或是盖房子拉的饥荒,现在分家了儿子要承担还钱的义务,另外,还要规定好儿子每月或是每年给父母多少养老金,有的父母年龄大了种不了地了,就把土地给儿子种,就约定好每年儿子给父母多少粮食等等。
其实怎么分,父母基本上都已经定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借舅舅的嘴说出来而已。
父子兄弟之间哪有什么是非对错,差不多就行了,有情绪觉得分少了,就去找你们舅舅,反正他一年也来不了几次,这就是古人的智慧,为什么是舅舅分家而不是叔叔分家,叔侄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如果给你们分家,多了少了的,叔侄之间有了疙瘩,以后怎么处啊。
王建国回家要经过奶奶家,正好碰上奶奶出门挑水,王建国立马放下车子,接过扁担,"奶,我来吧,家里没水了吗?我小叔和我爷爷呢?""水不多了,你小叔出门了,你爷爷下地还没回来,我又不是挑不了”。
王建国的爸爸和二叔都在省城打工,平时都是小叔来给奶奶挑满一缸水,能用四五天。
"岁数大了,以后重活尽量少干"。
"好,好,好,以后不干了,留着力气以后看我重孙子”。
老太太也是一个礼拜没见孙子了,还没亲过来,没什么事,就跟着孙子一起去挑水。
作为家里的长子长孙,主建国从出生那天起就备受整个家族宠爱,老王家又祖传的重男轻女,再说家里劳力又不缺,所以王建国从小就没怎么干过家务活。
王建国走到水井边,打了两桶水,把扁担放在肩上挑了起来。
两桶水差不多五六十斤,王建国以前没怎么挑过,但他认为十七岁的小伙子怎么也比一个六十多的小脚老太太强吧,王建国挑起来走了两步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挑水也有一定的技巧,扁担在肩上走起来的时候会轻微的上下颤动,扁担颤动的频次和双脚迈动的频次保持一个频道,就会省力许多。
没怎么挑过水的王建国哪会掌握这个技巧,像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的走向奶奶家。
走了一段,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了,笑骂道:"滚开吧,别让人家看笑话了,我来吧""没事,奶,我能行,快到家了",老太太把扁担抢了过来,然后自己挑了起来,只见一个六十多岁身材娇小的小脚老太太轻轻松松的挑着一担水,闲庭信步般的走着,王建国突然觉得很丢人。
老太太到家之后,王建国帮忙把水倒缸里,然后老太太开始做饭,王建国帮忙烧火,一边和老太太闲聊家长里短,不一会饭就好了,王建国的爷爷也从地里回来了。
王建国陪着爷爷奶奶吃完饭,就回了自己家。
王建国老爸在省城打工,家里就老妈和妹妹俩人,妹妹也刚升初三,学习一般,明年初中毕业。
王建国到家和老妈打了个招呼,告诉老妈晚饭已经吃过了,然后老妈就嘱咐他没事去看看他姥。
第五章 沈家王建国从家里出来走向外婆家。
王建国的外婆家就在王建国家的后面,离的很近。
他外公家姓沈,是后搬到村子里来的。
老沈家祖籍也是山西,明朝从山西要饭要到鲁县的李庄镇。
老沈家的老祖宗要饭要到李庄的时候,正好是临近春节,中午靠在李庄一个大地主家墙根里晒晒太阳歇歇脚,大地主正好也在旁边太阳地里和管家打着算盘算这一年的收入和支出账,算了好几次,结果都不一样,账对不上来,这时候老沈家的老祖宗就说了,"不用算了,这个结果是 xXXX ,肯定错不了""你个穷要饭的懂什么呀,还不赶紧去要饭,你会算个鸟账啊",大地主正因为对不上账烦的时候,说话也不好听。
"这有什么难的,肯定是 XXXX ,不信可以打赌""打赌就打赌,你要算对了,给你口房子"在沈家老祖的帮助下,地主终于算对了,确实是沈家老祖说的那个数。
大地主如约给了沈家老祖一口房子,就这样沈家也就正式在李庄镇上定居了下来。
经过几十年沈家先人的奔走钻营,沈家后来居上成了李庄镇上最大的地主。
穷改门,富修坟。
发家之后,沈家先人笃信风水,发家后花重金请风水师为沈家寻找家族墓地。
风水师在离沈家30多里外的属于隔壁县的杨柳村的地界里,寻得一处绝佳风水宝地,沈家先人花重金买了下来,即是后世的沈家林,此片墓地共有15亩,在墓地的东南角有个小河沟,虽不大,但里面的水一年四季没干过,风水师讲小河沟里有瑞兽,保佑这一方水土。
从沈家到墓地路不太好走,沈家先人就不惜成本从沈家到墓地沿途买地,从地里把路修出来。
另外,风水师还交代,墓地里下葬的第一位先人,一定要等天降异象,要等到出现“枯木逢春、铁包人、鹰打锣”这些异象的时候才能让先人入土。
所以,当老沈家的先人去世后,沈家的后人就在墓园里扎起了灵堂,孝子贤孙天天守候在灵堂里专等天降祥瑞。
等了大概三个来月,临近春节,一天午后一老汉推着一个独轮车,车上放着两盆花和一口大铁锅,正赶年集回来往家走,正好路过沈家墓地。
两盆花摆放在木头做的独轮车的前面,从远处看倒有几分枯木逢春的意味。
突然间狂风起,下起了冰雹,老汉无处躲避,只得举起了大铁锅扣在脑袋上以阻挡冰雹砸在自己身上。
铁锅扣在头上的老汉也正好印证了“铁包人”这个现象。
突然的冰雹惊着了空中正在飞行的老鹰,老鹰的爪子里正抓着一条刚捕到的一条鱼,受到惊吓,爪子一松,鱼正好落在了老汉举起的锅面上,发出铛的一声,像打锣一样。
异象齐,祥瑞至。
沈家后人马上举行下葬仪式,让先人入土为安。
先人入土,刚筑起坟头,雨就下了起来。
雨打墓,辈辈富。
从此沈家一发不可收拾,明清之际,沈家整整兴旺了两百多年,期间进士出了两位,其中一位退休时,皇帝还给了个诰封,表彰其在位时的功绩。
明清之际,五品以上才有诰封,明清的五品相当于现在的厅局级。
后来,谁家小孩受了惊吓,就把这个诰封借过来对着小孩扇一扇就好了,最后不知道谁心眼多,借去藏起来就不还了,诰封就找不着了。
解放后的李庄镇政府大院就是占的沈家的老宅。
文革时期,扒坟平墓的时候,沈家墓地扒出来陪葬的金娃娃好些个,墓地里祭祀先人的神楼都是用紫檀做的,当时也都砸烂了,墓地里的石兽石花瓶都让本家里的一个舅爷爷拉回家砌猪圈了,后来文物热的时候,舅爷爷家的猪圈被人偷偷拆了,把那些石兽石花瓶都让人偷走了。
明清之际,盛传南方人到北方来采地气赶风水。
据说清朝末年,沈家的风水也遭到了破坏,一个南方的风水师将一头死牛扔到了小河沟里,把河里的瑞兽熏跑了,从此沈家开始走向没落。
后来有位风水先生说,老沈家以后很难出头了,后人再想出人头地,只能靠当兵了。
沈家的没落从人的凋零开始,风水被破坏后,那一时期,沈家的媳妇很难怀孕,大多看着很健康,检查也没啥大毛病,就是怀不上。
没有后代的沈家男人就开始破罐破摔,吃喝嫖赌,很快家产就败光了。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就是那个时候,沈家的一支迁到了沟东村,就是现在的王建国外公这一支,家产败光的沈家成了贫农。
解放后,贫农反而成了香饽饽,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王建国外公及本家几个兄弟依靠贫农这个身份纷纷入了党,进入沟东村里的领导层。
依托贫农这个身份的便利,上面来招工或是征兵,老沈家有优先权,也因此王建国大舅去当了兵,复员后进了县里工作,而这种事老王家根本不敢奢望。
老沈家领导了沟东村二三十年,改革开放后又转到了孙家。
原本王建国外公住的离王建国家挺远,不在一个生产队里。
王建国家所在生产队是三队,大部分是姓王的,因为老王家普遍的成分高,也就没一个党员,生产队里的其他几户也没有党员,所有整个生产队就没有一个党员,因此,公社研究了一下,就把身为党员的王建国外公派了过来当队长,所以王建国外公就又把家搬到王建国家后面。
王建国的父亲考上学而被撸下来,却是王建国外公的本家兄弟操作的,虽然这事王建国的外公并不知情没有参与,老王家与老沈家的仇却是结下了。
王建国的外公搬到三队以后,刚开始工作很难开展,你再是队长,下面人不配合也是干着急。
后来,王建国的外公极力促成了王建国父母的婚事,与老王家结成了亲家,化解了仇怨,以后王建国外公的工作就顺利了,毕竟都成亲戚了。
王建国的外公壮年的时候,为了省钱,一个人脱坯和泥给小儿子盖房子,累出了一身病,十年前去世了。
王建国的三个舅舅都已成家单过,王建国的外婆一个人单过。
第六章 小舅王建国到外婆家的时候,外婆正在吃饭,看到大外孙来了,立马站起来从里屋里拿出自己藏了好几天的香蕉和点心给外孙吃。
外婆那一辈人,家里有点什么好吃的,哪怕放坏了也从来不舍得自己吃。
王建国每当外婆给自己好吃的时候,都会接过来,然后打开和外婆一起吃,并且尽量的让外婆多吃些。
王建国知道,这些香蕉和点心,如果自己不吃,外婆肯定会再放起来等着给自己的孙子们吃。
王建国拿过香蕉剥开一个先递给外婆,然后自己也剥开一个吃着。
一边吃,一边和外婆闲聊天。
“姥,谁来看你了?给你买的香蕉。
”“你小舅谈的头一个对象来了,得有十来年没见这姑娘了,说是想我了,过来看看我。
我知道她哪是来看我呀,她还是没放下你小舅,过来看看你小舅。
”王建国见到小舅谈的头一个对象的时候刚记事儿,虽然她长的什么样子已经想不起来了,但对她的第一印象特别好。
王建国小舅带头一个对象第一次登门的时候,王建国外婆正提着刚烀好的一桶猪食去喂猪,王建国小舅把那姑娘给外婆介绍完后,那姑娘热情的给外婆打了个招呼,并立马从外婆手里抢过猪食桶去喂猪。
这个动作立马获得了在旁边玩耍的王建国的好感。
王建国的小舅是在市里学裁缝的时候和姑娘认识的,小舅长得很帅,姑娘先看上的小舅并率先追求,姑娘是城里人,家庭条件还比较好。
一个城里姑娘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城里比较舒适的生活,来到一个家庭还比较贫困的农村家庭,不怕苦不怕累,还甘之如饴,凭这一点王建国就觉得很难得。
两人都要谈婚论嫁了,不知道怎么小舅就遇见了邻村的现在的舅妈,两人一见面就看对眼了,一个非他不嫁,一个非他不娶。
王建国小舅最后选择了一个他爱的,抛弃了一个爱他的,那姑娘最后无奈伤心的离开了王建国小舅。
王建国通过小舅这件事,现在也明白了两个道理。
一是“上赶着不是买卖”;二是日久生情久处不厌终究敌不过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我舅妈没闹吧?”“没有,再说当时的事情你舅妈也清楚,这些年你小舅又没和这姑娘联系过。
人家找家来了还能赶人家走啊,人家也成家了,看着过得也挺好。
”“我现在的舅妈也挺好的,脾气好,对您也孝顺,再说就我小舅那个臭脾气,也就我现在这个舅妈能和他过,挌别人早离婚了。
”王建国小舅年轻的时候脾气特别不好,对老婆呼来喝去的,有时候还会动手打老婆,不过这些年好多了,毕竟孩子慢慢长大懂事了,知道护着妈妈了,再说了再混的家长也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学好,而教育孩子最好的莫过于言传身教。
所以说消磨脾气的从来不是岁月,而是生活。
“你舅妈这次挺大度,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人家,就是你大表弟看着不高兴,孩子大了,懂事了。
人啊,都是命,谁和谁走到一起都是命里该着的,这姑娘当初离开的时候应该是不甘心的,来这一次估计也就放下了,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来了。
唉,挺好的一个姑娘。
”当初的奋不顾身到头来伤痕累累,但时隔多年,曾经的全情投入还是会有一丝执念,虽各自安好但仍心存挂念。
所以,爱情里最难的不是遇见,而是放下。
第七章 分班忙碌的时候时间是最不禁过的。
不知不觉间,高一就过去了,王建国的生活每天似乎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在这枯燥的学习生活中,也许只有杨晓玉是这乏味生活中仅存的一抹亮色。
高二一开学就要文理分班,当时高考采用3+2模式,语文、数学、英语为三门主课,文科再加上历史和政治,理科加物理和化学,每门高考都是150分,满分是750分。
地理和生物高一的时候也开课,但高一学年末全省会组织统一的会考,会考完高二就不再开课了。
会考相当于结业考试,高中的九门课程都会考及格才能发高中毕业证,否则就要补考,什么时候补考及格了,什么时候才有资格领高中毕业证。
不过当时的会考还是比较宽松的,几乎没有高三毕业拿不到毕业证的。
高二学年末会考考老师、政治、物理和化学,高三第一个学期末会考考三门主课。
所以,高二的时候学生共开七门课程,但文理科的侧重点不同,比如高二文科班的虽然也会开设物理和化学课程,但因为文科班的高考没有物理和化学,所以学生对物理、化学就不怎么重视,不用用心学了,课也安排的很少,平时文科班里平时组织考试时,也不考物理和化学。
王建国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了文科,文科班的一大特点就是女生比较多,基本上一个文科班里男女生的比例大体接近1比1,男生稍多一点点,而理科班里男女生的比例大约是7比1,可能是因为文科主要考发散性思维,理科主要是考逻辑思维,而天生的男生的逻辑思维较强,女生发散性思维较强而已。
要不怎么都说女人善变多疑呢?一班和二班是理科班,三班和四班是文科班,王建国去了高二·三班,杨晓玉也是文科在四班,王瑞红则选择了理科在一班。
三班和四班一墙之隔,王建国离自己的梦想女神更近了。
三班的班主任叫陈波,陈波在新班级成立的第一天自我介绍的时候,把自己的名字同时写在了黑板上,但写的时候“波”字的三点水和“皮”字离的有点远,所以同学们爱称新班主任“陈三皮”,官称“三哥”。
班长是冯磊,因家中行二,所以同学们官称“二哥”,但在班里二哥要听三哥的。
王建国在班里是团支部书记,一个比较务虚的工作,因为三哥不想因为班级琐事影响到王建国的学习。
班里52名同学,25名女生。
教室每排8名同学,23名女生全部在前三排,剩两个女生在第四排,前三排剩一个位置就是王建国的,在第二排中间,故而王建国前后左右都是女同学。
王建国左边的同桌叫朱芳,朱芳和二哥冯磊家都在学校所在的镇上,二人也是班里仅有的两名走读的学生。
朱芳长的白白净净的,虽不十分漂亮但也挺耐看的,朱芳性格很好,活泼开朗还善解人意,尤其和王建国很谈的来,没多久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王建国比朱芳大一岁,二人熟了以后平时就以兄妹相称,王建国心里也把朱芳看作是自己的一个小妹妹。
“哥,不对,你有情况。
”“啥情况?”“每当四班的那个姑娘从咱班过去的时候,你那个眼啊,恨不得长在人家身上似的,我这是有嫂子了呗?”朱芳对王建国调侃了起来。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更何况是天天在一起的同桌,何况还是天性多疑的女同桌。
“您哥的眼光怎么样,入你眼吗?”王建国也不再隐瞒。
“那是相当入了,俺哥看上的能差了吗?95分吧,扣5分是怕她骄傲。
”“妹妹这评价是相当可以啊,您哥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把您侄子的名字想好了,就叫王珂,女孩就叫珂儿,珂是美玉的意思,美人如玉,男子温润如玉,可以吧?”“嗯,很好,很有味道,说的我都想马上见到王珂了。
”“有人说过,年少不该遇见太惊艳了女子,否则余生都是她的影子。
”“你这惊的不轻啊,都成诗人了。
”“呵呵呵·····”第八章 家、国、校98年是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年.98年对国家来说,朱镕基总理上台了。
朱总理的答中外记者问慷慨激昂振奋人心,展现了一个泱泱大国的总理风采。
朱总理上任后对国民经济开启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给改革开放以来野蛮生长的时代以疏导。
98年对鲁县来讲也是极不平凡的一年,一个是县委的一把手古书记退休了;一个是圣府一品的曾厂长去世了。
古书记刚上任的时候,鲁县煤矿刚完成建设。
鲁县在上任书记在职的时候发现了地下蕴藏的丰富煤炭资源,于是上任书记集全县之力开建鲁县煤矿,鲁县煤矿的建成不但可以解决大量人口的就业,还可以源源不断的为鲁县带来财政收入。
古书记老家是和鲁县一河之隔的古城县古城村,古书记上任没能享受鲁县煤矿建设带来的政绩,却在快要离任的时候借鲁县煤矿建设的经验又开建了一口矿井。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不过古书记造福的却不是鲁县,而是隔壁的古县,因为他把矿井井口放在了自己的老家古城村。
慷鲁县之慨解古城之囊,挖的鲁县地下的煤,井口拐了个弯放在了自己老家。
矿井建成之日,也是古书记离休之时,不过古书记在老家却是名利双收,不过这都不关鲁县的事。
古城煤矿的建成和鲁县无关,但圣府一品曾厂长的离世却和鲁县息息相关。
圣府一品酒厂是鲁县的支柱企业,而曾厂长就好比是酒厂的灵魂。
曾厂长殚精竭虑打造了一个伟大的企业,他把一生奉献给了这个企业,终因身体透支而英年早逝。
一个没有灵魂的企业,如同一个自由落体运动的物体,惯性会让他持续高速运动一段时间,但落地只是时间而已。
缺少强有力领导者的圣府一品酒厂惯性使然,会再辉煌一段时间,但注定慢慢走向没落,国企改革大潮掀起之时,更有甚者借国企改制之机将酒厂当成自己的后花园,中饱私囊,加速了酒厂的没落。
还好有鲁县煤矿的投产运行,弥补了因酒厂税收下滑导致的财政收入不足。
酒厂的没落、煤矿的运营影响不到学校里的莘莘学子,甚至于学校校长的改变在学生群了也没泛起什么水花,甚者不如英语老师换了一身性感的衣服更能让学生铭记在心。
98年鲁县二中覃校长上台,从此鲁县二中进入覃校长时代。
孟校长去了县城实验高中继续做校长,级别没变,但毕竟从农村走向了城市,相当于升了半格。
覃校长能够上台,从副校长顺利转正,其夫人功不可没。
覃夫人家庭出身优越,性格开朗,善交际。
谭夫人整日游走在一众领导夫人之间,如鱼得水,也就疏于了对家庭的照顾。
覃校长对谭夫人不顾家的行为非常不满,两人一度到了离婚的边缘。
将离未离之际,听闻孟校长即将上调,于是夫妇二人果断的息兵罢战一致对外。
这个时候,谭夫人之前的那些人际交往的作用在这关键时刻便凸显出来,一番运作,覃校长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覃校长的上台,不仅让他的仕途步入一个更高一级的阶梯,还拯救了他的婚姻。
两人默契的再也没提过离婚,覃校长也开始对夫人另眼相看。
覃夫人善交际有背景的传言也慢慢的流传开来。
传言有一次,覃校长和夫人请县城一中的校长吃饭,碰巧一中的校长也姓覃。
三人开了一个小包厢,吃了不一会,听闻刚上任还没见过面的分管教育的张副县长在隔壁包厢吃饭,按照惯例三人得去给领导敬个酒,再说先跟领导混个脸熟也是好事一桩。
于是,三人就把酒杯倒满端着,又要了一箱好酒两条好烟,让服务员在后面抱着一起来到张副县长所在的包厢。
一中的覃校长资格较老,于是一中的覃校长就代表三人发言。
“张县长,您好,我是咱县一中的小覃,这是咱县二中的小覃,这是覃夫人,我们以后都是张县长手下的兵了,以后跟着张县长好好干,欢迎张校长方便的时候去给我们指导工作,一心一意,敬您一杯酒,这杯酒我们干了,您随意。
”话说完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张副县长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然后和三人开起了玩笑。
“咱们覃夫人挺豪爽啊,一口也干了,挺巧您两个都姓覃,这位覃夫人是谁家的啊?谁这么有福气啊?”一中是覃校长看领导心情不错,也开玩笑的回应“俺家的”,二中的覃校长自然也回应,“俺家的,领导见笑了”,两位校长都说是自己家的,张副县长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个时候覃夫人接话道。
“张县长,您看,鲁县的教育多穷,两个校长一个媳妇,以后张县长得多多支持我们的教育工作。
”覃夫人说完,哄堂大笑。
一番笑谈,新任领导记住了县二中有位高情商善交谈的校长夫人,不由得对二中覃校长也高看了一眼。
第九章 舍友高二分班以后,宿舍也从新按班级进行了调整,一个宿舍八个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交往,王建国除了和走读的二哥外,和同宿舍的张国庆、赵磊 、蒋超平时处的比较好,关系比较融洽,除了上课,平时基本都是形影不离。
张国庆家里是开砖窑的,张国庆父亲算的上是改革开放以来农村富起来的第一批人,一方面得益于自己的敢想敢干,另一方面得益于这个蓬勃发展的时代对建材需求的猛增。
张国庆家里的砖供不应求,几年下来,张国庆家也就挣得盆满钵满。
张国庆家往上倒几代,家里也没出个文化人。
富起来的老张就希望张国庆能够好好读书,能考个好的学校装点门面。
但张国庆实在不是学习的料,中考成绩就很差,但张父还是交了高额赞助费让张国庆上了高中。
张国庆在学习上得过且过,心思都放在找女朋友上,而且是漂亮女朋友上。
张父希望儿子好好学习,弥补一下家庭文化的缺失,而张国庆更希望找个漂亮女朋友拉高一下家庭的颜值,改善一下家人普遍五大三粗的基因。
张国庆在找漂亮女朋友的路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一封封情书石沉大海,最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写才能提高成功率,某天突来灵感,写了一封一句话的情书,“你以后要是跟了我,咱吃香的喝辣的。
”收到情书的美女没被打动,却差点笑个半死。
张国庆的一句话情书马上风靡学校,张国庆也被冠以“地主家傻儿子”的美誉。
赵磊、蒋超和王建国差不多,都是普通的农村家庭,不同的是蒋超在班里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没事就腻在一起。
赵磊在感情方面好像缺根弦,没有女朋友,没有喜欢的对象,对男女之情也不感兴趣,唯独对吃比较上心,十足的吃货。
张国庆、赵磊、蒋超都爱抽烟,王建国初中的时候也偷偷尝试过,不过抽完之后也没发觉有什么不一样,没上瘾,以后就不爱抽了。
张国庆三人都是老烟民了,初中的时候赵磊和蒋超没什么零花钱,攒点钱就去学校旁边的商店买颗烟抽,学校边上商店里的烟是可以一颗一颗买的,不用买一整盒,主要针对的就是学生群体。
高中以后家长每周都会给生活费,赵磊、蒋超每周少吃几顿菜也会省下钱来买烟抽。
张国庆从来不会为钱发愁,初中的时候偷偷抽,高中以后就光明正大的和父亲一起抽了,有时候张父抽烟的时候也会自然的给儿子一颗,多年父子成兄弟,大概如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孟校长离任时是上午,当天下午教务处就把全体师生召集在一起,开了一个新领导见面会。
学生按班级整齐排列坐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所有老师整齐坐在学生们的后面,会议没设主席台,更像一个联欢会,负责学校教务的徐主任站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主持会议。
徐主任首先宣布了上级领导对学校新领导的任命,然后隆重的请学校新任校长覃校长覃老板上台讲话。
那个时候,一些政府单位喜欢称自己的一把手为老板,可能是因为当时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一些个体老板逐渐崭露头角,当时的老板还比较稀缺,大都身价不菲,颇受广大人民尊重,因此一些政府人员受社会影响称自己的领导为老板,不过后来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个体老板如雨后春笋多了起来,是个人都敢称老板,老板不值钱了,单位里也就不大称领导为老板了。
覃老板意气风发的走上台阶,开始了热情洋溢的发言。
覃老板首先感谢上级领导的信任,感谢全体师生的支持,肯定上任领导的成绩,然后认识自己的不足,最后做了一番表态发言,决心好好干再创辉煌。
覃校长讲完后,徐主任安排全校师生搞了一个小型的联欢助兴,徐主任中午的时候就安排好了,找了学校里唱歌比较好的几位老师和学生,让他们准备一下联欢的时候上台表演。
蒋超就在上台表演之列。
蒋超被安排的上台顺序比较靠前,蒋超选择的是一首军歌《军中绿叶》。
前面一位老师唱了一段京剧名段后该蒋超上台了,这时候徐主任走上前面台阶,本该介绍让蒋超上台的,徐主任临时起意起哄让覃老板也来高歌一曲,徐主任知道覃校长平时也爱唱歌,唱的还不错,覃校长也没有扭捏,来到前面台阶清唱了一曲,唱的曲目恰巧也是《军中绿叶》,虽没有提前准备,没有伴奏,唱的也还可以,演唱完毕掌声阵阵。
覃校长演唱完毕该蒋超上场了,蒋超以伴奏带没找到为由,临时改了演唱曲目,清唱了一首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蒋超嗓音清澈高亢,完美的演绎了这首歌曲,引来掌声雷动。
晚上就寝的时候,熄灯后王建国问蒋超:“你今天怎么临时换歌了,你不是都准备好伴奏了吗?”“我和校长唱一样的歌,还前后演唱,你说我要是唱的比他好,咱这不是让领导尴尬吗?”王建国惊讶于蒋超与年龄不符的世故,没想到蒋超看问题这么透彻,处理问题这么圆滑灵活。
王建国觉得以后蒋超肯定会有一番成就的。
第十章 人情世故王建国同年级就四个班,共计两百多名同学。
王建国入学以来历次考试成绩都比较靠前,王建国觉得虽然没和杨晓玉说过话,但王建国觉得杨晓玉一定是知道自己的。
王建国又那么勤奋的出现在杨晓玉的视界里,那么一次次费尽心机的碰瓷杨晓玉的视界,终于苦心人天不负,慢慢的杨晓玉在见到王建国的时候也会笑着点点头打个招呼,虽然没有语言的沟通,但也算认识了。
青春期的爱恋之所以可贵,之所以让人难忘,就是因为青春期爱恋的纯粹。
那个时候喜欢上一个人,从来不会在意对方家庭背景,也不会管她的学习好赖。
喜欢一个人就想单纯的对她好,喜欢一个就满心满脑子都是她的好,喜欢一个人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冯唐说过,“春风十里不如你”,往往最简单的词语最能表达最真的情感。
王建国一边忙于学业,一边沉溺于“碰瓷”的道路上,而此时的王瑞红却遇到了一个小麻烦。
王瑞红的小麻烦王建国是听辛蕾说的。
辛蕾是王建国的后座女同学,王建国、辛蕾和王瑞红初中就是同班同学,辛蕾和王瑞红还是同村的。
辛蕾对王建国与王瑞红之间的暧昧看在眼里,辛蕾也觉得他们两人挺般配的,希望两人能走到一起,但事与愿违,两人一直处于同学之上而又在恋人之下,最近又听闻王建国喜欢上了隔壁班的女生,辛蕾知道两人以后只能是同学了。
某日晚自习课间,辛蕾与王建国闲聊天说起了王瑞红。
“老同学,咱那个老同学最近有点小麻烦。
”“谁啊?瑞红吗?怎么了?”“嗯,是瑞红,最近她班里有个男生老师纠缠她,看来啊还是有人眼不瘸,看上瑞红了,可惜瑞红一点也没看上那个男生,但是那个男生挺执着,天天上赶着,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弄的瑞红很烦。
”辛蕾一边调侃一边叙述事情经过。
“这事咱也不好参与啊,咱能做点什么啊?”“咱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在这个学校了就咱三个老同学了,老同学有事咱不能不管不问吧。
”“好,我错了,我考虑考虑这个是怎么弄。
”王建国和张国庆、赵磊、蒋超合计了一下午,先让张国庆摸了摸那位男生的情况,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王建国找人把那位男同学喊到操场上,准备先和他聊聊,希望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
王建国身高没有优势,缺乏震慑力,身高不够只能用牌面来凑。
王建国带着张国庆、赵磊、蒋超三人一起来到操场,张、赵、蒋三人都长得五大三粗,站在王建国身后很有打手的气质,江湖上讲门派比武的时候气势很重要。
那男生到操场的时候,看着面色不善的四人,首先气势上就怯了,来到王建国面前弱弱的先问了一句,“你找我?”“嗯,我是谁不用介绍了吧?”“嗯。
”“说个你不知道的,我还是瑞红的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吗?”“嗯。
”“有些事是需要你情我愿的,咱都这么大的人了,难听的话我不想说太多,我希望你以后自觉点,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都是大老爷们,咱要点脸面,好不好?”“······行。
”那哥们沉默了一会,嘴里嘟囔出一个字。
“好,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咱就看你的表现了,以后瑞红要是再受到骚扰,就不是谈心这么简单了,别忘了今天你说过的话,回去吧,兄弟。
”“嗯。
”那哥们轻轻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向教室走去。
没走两步,张国庆喊了一句,“心里有点数”,那哥们听到后,步伐稍微一停顿,然后加速走回教室。
王建国走回教室给辛蕾说了一声,瑞红的事他处理好了,让辛蕾这两天偷偷注意着点反响,看看效果怎么样,但嘱咐辛蕾这事千万不要告诉瑞红。
没过几天,辛蕾告诉王建国效果挺好,王建国不由得的想起张作霖常说的一句话,“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第十一章 拔河比赛高二开始,体育课基本上就成了摆设,每周一节,但体育老师经常是“被有事”,然后体育课就堂而皇之的变成了文化课。
高中生对运动会、篮球比赛、拔河比赛等集体活动也都比较佛系,激情随年级增加而递减,体育特招生除外。
文科班相对来说女多男少,又没有体育特招生,所以除了一些女生的群体比赛项目外,文科班在各种体育比赛中基本就是打酱油的角色。
天气渐凉,学校计划举行一场拔河比赛活跃一下气氛。
活动前一天,各班级收到通知后,王建国和班长二哥合计了一下午,二哥让王建国晚自习时把两人的计划给全班同学通报一下。
一般这类集体活动,班主任三哥给二哥和王建国通报一声后,很少过问细节。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临下课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王建国走向讲台给全班同学说了说。
“各位同学,稍停一下,我说点事。
咱们学校明天下午举行拔河比赛,每个班里派15名男生参加。
咱高二一共四个班,先是抽签两两组合比赛,两个获胜者再角逐冠军。
咱们班的情况,咱们大家也都清楚,对上四班咱还能试试,胜算五五分,但要遇上理科一班和二班咱估计就凉了,胜算几乎是没有。
因此我和咱二哥商量了一下,咱看明天的抽签情况,如果说咱第一轮碰上四班,咱就好好的争取争取,尽量进入决赛,咱如果第一轮就碰上理科班,咱基本上认输就好了。
”“但是呢,咱们不管第一轮还是第二轮,咱即使要输的时候也要输的精彩,到时候我负责啦啦队,咱们的比赛队员一定要听好我的口号,刚开始的时候我的口号喊‘一、二,一、二’,我喊‘一’时大家储备力量准备发力,我喊‘二’时大家一起发力,咱都知道拔河看的就是凝聚力,就是劲往一处使,就是看咱们所有队员发力的一致性、协调性。
当我看着咱要落败的时候,咱们队员一定听清了,我喊完‘一、二’后我会喊‘三’,当我喊‘三’的时候,咱们所有队员一起放手,一起把手松开,咱们争取诓他们一下子。
”“咱都听明白了吧。
也就是说咱们明天比赛的关键是咱们的队员一定要听清楚我喊的号子,咱快要输的时候,就是我快要喊‘三’的时候,我会故意把前面喊‘一、二’的间隔稍微拉长一些,给大家一个提示,这样我喊‘三’的时候,大家基本上就能做到动同时放手。
好了,有不明白的吗?”王建国暂停了一下,看同学们没有发问的就继续说了起来。
“好,咱都明白了,咱这样,咱以宿舍为单位,一共四个宿舍,每个宿舍报4个参赛人员,加上咱二哥,一共17名同学,明天上午把名单报给二哥,到时候里面再选两名替补,二哥带队参赛。
剩下的都是啦啦队,我带队,啦啦队员喊口号的时候以我的为准,咱啦啦队员更要把口号喊齐了。
不管是参赛的,还是啦啦队,希望咱班了全员参加,毕竟也是一项集体活动,学习也不差这几分钟。
好了,我就说这些,二哥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没什么要说的,就一点,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说出去,说出去明天就不精彩了。
”第二天,比赛如期而至。
二哥首先代表班级去抽签,遗憾的是抽到的对手是理科二班,王建国之前班主任老李还在带的班级。
对于终究做不了冠军的三班来说,打一场和打两场没什么区别。
首先比赛的是另外两个班级,文科四班和理科一班,毫无悬念一班胜了。
接着该三班上场了,二哥带着队员进入比赛位置,王建国带着班里剩余的同学围在自己队员两侧准备给队员加油打气,班主任三哥也来到了现场,和二班的班主任站在一起聊天。
两班队员各就各位,裁判员也居中就位,随着裁判员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了。
随着比赛哨声响起,王建国领着全班剩余同学整齐的喊着“一、二,一、二”给队员加油,坚持了不到两分钟,胜利的天平开始向二班倾斜,二班的班主任老李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虽然比哭还难看。
二哥和王建国对视了一眼,确认了一下眼神,心有灵犀的互相点了一下头,然后王建国靠近队员,拉长并增大喊口号的声音,在“一、二”之后,“三”脱口而出,全体队员非常有默契的协调一致的松开了手,只见二班的同学急剧的倒在了一起,虽然赢了,但赢的很狼狈。
老李的脸立马由微笑,变成哭笑不得,愤怒的对着三哥说;“老陈,您班的熊孩子们忒操蛋了,没有这么干的。
”三哥开怀大笑,颇有几分看人笑话的感觉,回应道;“不管我的事,我不知道,都是他们自己组织的,我回去熊他们。
”一边说还一边笑。
班里拔河比赛虽然输了,但王建国觉得近期班里的氛围特别的好,班里好像更团结了,二哥和王建国在班里的威信也好像更高了,在班里安排点什么事基本是一呼百应。
有时候一伙人在一起可能做了件“坏事”比做好事,更能培养队伍锻炼队伍,更能增强队伍的向心力凝聚力。
第十二章 大人有个走读的同桌,好处还是挺多的。
朱芳家里姊妹多,她又是最小的,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的,加上家里父亲在村里杀猪,家庭条件还算不错,因此,朱芳从小就零花钱不断,朱芳也就养成了爱吃零食的习惯。
作为朱芳的同桌,又是关系要好的兄妹,朱芳吃零食的时候自然也落不下王建国。
朱芳今天带一袋瓜子,明天带一包点心,每天自习课的时候,二人经常是一边写字看书,一边嘴里吃着零食。
有时候二人吃东西发出的咀嚼吞咽声,经常会惹来班里好多人的羡慕。
高二的第一个学期逐渐接近尾声,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寒冷,每次朱芳从家里骑自行车到校的时候,手脚都会冻得冰凉。
今天早晨天气尤冷,朱芳进入教室后,脱下手套举着冻的通红的小手,撒娇的对王建国说:“哥,手凉”,王建国立马放下手里的课本,很自然的将朱芳的小手放到自己温暖的双手里暖着,用自己温暖的双手搓着朱芳冰凉的小手,一会朱芳的双手便有了温度。
王建国握着一个可爱小女孩娇嫩的小手,眼里只有关爱,没有一丝杂念。
就是在班里其他同学的眼里,此刻握在一起的双手,也是令人艳羡的兄妹情,而没人认为两人有什么超越友情的东西存在。
经常有人问男女之间有没有纯洁的友谊,此刻的王建国认为男女之间是有纯洁的友谊存在的。
晚自习第三节的时候,做了两节课试卷的朱芳略有疲惫,对王建国说:“哥,借点东西。
”“借啥?”“借个肩膀靠靠,累了。
”“不用借,本来就是你的。
”“哥,你真好。
”朱芳说完身体就靠了过去,把头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王建国的肩上,两人闲聊了起来。
“哥,你的嘴真甜,你说你这么会哄小姑娘,怎么不去哄骗哄骗你心心念念的晓玉姑娘?”“我这人吧,脸皮太薄,熟人聊天还行,见了陌生人就不行了。
”“说你胖你就喘,你脸皮还薄啊,花言巧语的。
”“呵呵,花言巧语跟脸皮厚薄没关系,我要是脸皮厚点你不早就有嫂子了。
”“那我给你帮帮忙啊,我给你牵牵线呗?”“算了,慢慢来吧。
”···························下午是一节数学课和一节化学课。
数学老师姓周,是学校里的一位老教师,也是学校里一位比较有名的教师。
周老师出名一方面是确实教的好,另一方面是周老师爱拖堂。
平常一节课的时间是45分钟,周老师每堂课的时间基本上都超过45分钟,经常是下一堂课的铃声都响起了,下一堂课的老师都到教室门口了,周老师讲的还意犹未尽,所以其他科的老师都不愿意把课排在周老师的后面,老师们也都打趣的说周老师的教学成绩突出是靠挤占其他老师的时间得来的。
今天下午这堂课周老师的课堂内容是上次测验的试卷讲评,第二节课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起,化学赵老师已经来到三班教室门口,周老师最后一道大题还有一点没讲完,周老师冲赵老师尴尬一笑,说了声“马上,一分钟”,然后又用了二分钟坚持把题讲完,才把教室让给赵老师。
赵老师无奈的走上讲台,让想上厕所的同学抓紧去,五分钟后开始正式上课。
化学赵老师是去年新来的男老师,高中化学学生接触到的第一个新的计量单位应该是“摩尔”,所以同学们尊称赵老师为摩尔老师,摩尔老师讲课很认真,但文科高考不考物理、化学,所以物理、化学课对文科班来讲类似一个休息室的存在,学生上主课上累了,上个物理课、化学课调节一下,放松一下,以便有饱满的精力继续高考课程的学习。
所以即便摩尔老师讲的很认真,但同学们该干嘛的干嘛,有写其他科的作业的,有预习其他科课程的,也有休息睡觉的,也有悄悄聊天的,总之认真学化学的几乎没有,虽然会考要考,但毕竟会考很松,很少有不及格的,即使不及格还可以补考。
二哥和同桌在悄悄聊天,不知聊的什么越聊越兴奋,声音就不自觉的大了起来,摩尔老师瞪了二哥几次,二哥都没看到,最后摩尔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喊道。
“冯磊,站起来!”“你干嘛呢?”“对不起,老师,我错了。
”二哥站起来,嬉皮笑脸的对老师说。
“知道错了还犯,再有这种错误怎么办?”“有了再说呗。
”二哥还是没太当回事。
“不行,说,有了怎么办?”摩尔老师彻底被激怒了。
“·······”二哥沉默没回应。
“说!以后有了怎么办”摩尔老师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二哥不怀好意一笑,说:“老师,好办,有了上医院啊”全班静默了两秒,反应过来,男生开怀大笑,女生害羞的低着头笑,摩尔老师则是哭笑不得,想笑忍住没笑,生气的留下一句“上自习吧”,然后离开了教室。
二哥一看摩尔老师真生气了,立马跟了过去,诚恳的承认错误,不一会又把摩尔老师哄了回来。
十七八的年龄,基本上该懂的都懂了,同学之间或是同学和老师之间有时候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成人玩笑,以彰显自己的成熟,有时候也是蛮可爱的。
第十三章 酒高二第一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期末考试。
每次考试的时候王建国都会想起初中的董老师,董老师监考很有特点,董老师每次监考的时候都会戴一副墨镜,然后高高的坐到讲台上,俯瞰着芸芸考生。
每当有考生想作弊,抬头往上看的时候都觉得董老师在看着自己就不敢乱动了。
董老师时不时的又来上一句“干嘛呢”,考生更不敢乱动了。
经常是董老师监考坐着睡着了,下面的考生在老实的答题。
英语试卷选择题比较多,英语考试的时候老师会让学生把选择题答案涂在答题卡上,像高考一样。
老师评分的时候会选择一个一样的答题卡,用点燃的香在正确答案的地方烧一个孔出来,把有孔的答题卡对齐放在学生的答题卡上,孔的地方能看到下面有涂抹的则代表答案正确,没有则代表题做错了。
王建国涂英语答题卡的时候,偶尔一两个题答案不把握的,在答题卡上一个题会多涂一个答案,这样会增加得分的几率,当然,这是小聪明,毕竟高考的时候机器读卡,涂两个的肯定是错的,王建国心里也明白,高三以后就不用这种小聪明了。
这也侧面说明了,会考试比会学习更重要。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又补了几天课,一直到腊月26下午,学校才给学生放假。
多上几天的课和平时每个周末老师们牺牲掉正常休息时间多上的课,学生都不用交补课费的,学校里可能额外给老师点补助。
老师们也是想着让学生尽量多学一点,多学一点就有可能在未来的高考中多得几分,而高考多得几分就有可能改变一个学生的一生。
班主任三哥经常讲,天底下所有的工作中,只有教师和大夫是这两种职业最考验从业者的良心的。
同样一节课45分钟,老师多讲或是少讲,都一样领工资.很多地方工资拖欠,生活条件恶劣,很多老师依然坚守岗位,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自己所学传授给自己的学生,而支撑这些老师们这样做的最大的原因就对得起自己良心,而这又是最难衡量的。
大夫也一样。
下午放假后二哥提议几个不错的哥们晚上聚聚,明天再回家。
下午放学后王建国目送杨晓玉踏上回家的路,然后和二哥带着张国庆、赵磊 、蒋超还有另外三个同学一行八人来到镇上的一家餐馆。
二哥本来家就在镇上,和餐馆老板认识。
二哥和餐馆老板打了个招呼,要了个包间,然后喊王建国一起去后厨点了点菜。
鲁县受孔老夫子儒家思想影响深远,规矩比较多,点菜、上菜、座次等都有讲究。
二哥年龄最长,坐在桌子正对门的位置,剩余同学在两边依次按年龄自觉入座。
餐桌靠近门口上菜的地方俗称席口,是桌子上年龄或身份最低的人坐的,通常坐席口的人负责端茶倒酒,张国庆在这些人中年龄最小,自觉坐在席口位置。
二哥要了一箱圣府一品酒,一箱6瓶,42度的,每瓶一斤。
十七八的小伙子,对于酒而言,可能平时也都偷偷的尝过,但像这样正儿八经的上桌喝很少有过,自己到底能喝多少大都自己也不清楚,但好在年轻,无所畏惧,敢于尝试一切。
十七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也是觉得自己长大的年纪,也是觉得自己可以像大人一样抽烟喝酒谈恋爱的年纪。
大家坐好以后,张国庆开始给同学们端茶倒水,倒完水之后接着从兜里把烟拿出来给抽烟的每人发了一颗。
大家聊了一会,凉菜就上桌了,张国庆看凉菜上了就把酒打开给每个人倒满。
旧时候喝酒一般用酒盅,三钱一个,现在人们都嫌酒盅太小喝不尽兴大都改用二两一个的酒杯了,有时候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还是会用到酒盅。
今天同学聚会肯定用的是二两一个的酒杯。
二哥看凉菜齐了,桌子上够四个菜了,按当地风俗可以动筷了,于是端起酒杯站起来说。
“来,兄弟们,马上就春节了,提前给兄弟们拜个早年,给家里的叔叔婶子们问个好,数我大,第一杯我先带,咱怎么喝?”正常来讲,一杯二两,要分六次或八成喝干。
二哥问兄弟们怎么喝就是问这杯几次喝了,二哥问完张国庆接着起哄到“一口闷”,其他同学立马附和,二哥也是没喝就上头了,一口就干了,其他同学一看二哥干了也都纷纷干了,干了以后都马上吃起菜来,太他妈辣了,有的同学马上就上脸了。
开始的调子起的有点高了,接下来虽然有所收敛,但都喝的还是不少。
同学们尽情的喝酒、抽烟、聊天,包间里云雾缭绕、酒香四溢、热情似火,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不能认怂,你喝我就喝,不知不觉一箱就喝光了,有的没尽兴又要了几瓶啤酒。
王建国喝的有所收敛,怕都喝多了就自己少喝了点,喝的最少,也差不多半斤。
王建国觉得有点头晕,但脑子还清醒。
二哥可能是遗传,喝的最多,将近喝了一斤白酒还有点啤酒,但看着一点事没有。
张国庆是平时在家经常偷喝,酒量还可以,也看着没什么事。
三个基本清醒的看着剩余五个差不多都喝高的,商量了一下就准备结束回去了。
二哥喊老板结账,王建国和张国庆想掏掏兜里看看还有多少钱,二哥马上制止住了二人,自己把账结了。
三个没喝多的搀着五个喝多的,慢慢向学校走去。
快走到学校发现少了一人,二哥只得让王建国和张国庆看着剩下的几人,自己又回去把掉队的找回来。
人齐以后刚进校园没两步,正碰上在学校值班巡逻的徐主任,王建国对身边喝多的蒋超讲:“别出声,走快点,老徐来了。
”喝多的蒋超哪管什么老徐不老徐,嘟囔道:“怕什么,老徐算个什么鸟?”徐主任从他们一进校园就看到他们了,看他们东倒西歪的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虽离的不近,蒋超的嘟囔也是听到了,但和酒醉的孩子又有什么道理可讲,再说都放假了,只要不出事就好,只好装作没听到严厉的说:“抓紧回去睡觉,注意安全,多喝点水。
”第二天王建国一觉醒来,除了觉得身上有点粘,晚上出了点汗,但感觉神清气爽,没有任何酒醉的后遗症。
昨天喝多的同学也都起来了,经过一夜休息大都神采奕奕,没有任何宿醉的感觉。
年轻就是好,抗造。
青春期的喝酒,就是单纯的为喝酒而喝酒,虽然后来看当时有些虎,但亦不乏单纯和可爱。
后来酒场多了,可能酒更好了,喝酒的技巧也更娴熟了,但却再也难以找到曾经单纯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