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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張阿明还是2001年,他是包工头。
当然了,那时他已苦了不少钱,要不然一个有家有道的老男人也不会和一个女孩搞起八掛来。
记得有一天我们去他做的工地检查安全生产,几个人正在张阿明施工的一个水闸工地上指指戳戳挑毛病时,忽然一个漂亮女孩冲到张阿明跟前,扯着他的小分头就哭喊着骂起挺难听的话……工地上的人被地里告诉我,说女孩已跟张阿明好几年了。
在那之前,张阿明一直诓骗她说,过一阵子就回家和老婆离婚,再和女孩结婚。
可几年下来,张阿明仍然慢不经心一付不着急的样子,看见我们这些人去张阿明工地检查时,女孩就撂下脸皮冲出来,目的是出张阿明的洋相,让事情在更大范围公开,促进问题的解决……见有人闹场子,我们没有去理会,就识趣地走了。
再次见到张阿明时,是2015年,他已经退休不干了。
有一天,张阿明到我办公室,他推门进屋我发现他一跛一跛的,还拄着拐棍,行动艰难……张阿明告诉我,一年前他得了脑梗,差点丢了性命。
他找我的目的,说是他家摊拆迁,说我在住建局工作,一定有门道帮助他。
张阿明恳求道,柴工,我腿脚不便,能否帮我找一找安置办的同志说一说,将我家的安置房安置在一楼。
说来也巧,住建局安置办王主任,还真是我的熟人,读初中时,我是班长,他是宣传委员,且关系一直很好。
张阿明走后,我就给老王去了电话。
王主任没打一点磕跘,就答应了我,而且说是一件小事,保证办到。
为了省事减少麻烦,我准备在他们两人间牵一下线,目的是想叫张阿明今后直接去找王主任。
在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约了张阿明和王主任,去了一个小饭馆……我和张阿明先到了小饭馆,待王主任到时,我起身将也在艰难起身的张阿明向王主任作介绍,张阿明仰起脸时,王主任的脸在忽然间就冷下沒了表情。
王主任没有让我将介绍张阿明的话完全说出,就抬手拉我出了小饭馆。
走出门,王主任告诉我,他早就认识张阿明。
他说,多年前和张阿明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女孩子是他的亲侄女。
王主任说安置房的忙他不能帮了。
之后,王主任就默然地走了……上几天,10月2日,在一个朋友女儿的婚宴上,我又遇见了张阿明。
令我好奇的是,过去那个靠拄拐才能艰难行走的张阿明,如今行动已如常人了。
张阿明拉着我的手说,那次和安置办王主任见面后,他就死心了,也就没有再去找其他人,帮他谈房子安置层高层低的事。
他说,自己做了坏事,遭到报应是应该的。
果真不假,张阿明家的房子被安置在小区一幢楼房的最高层六楼……张阿明说,好多年前老婆就和他离婚走了,孩子都已结婚另过,他一个人住在六楼安置房,无人照应,安置楼又没有电梯,每天进出都靠自己用一双不方便的脚上上下下。
没想到,两年下来,他因脑梗塞落下的跛脚的毛病竟然奇幻般地好了。
说到最后张阿明竟然开心地笑了……